江宁不明白道祖是什么层次,但能感觉到黑龙的身上的力量,如果用他见过的结丹修士来比较,应该就像他所说的婴儿和修士之前的差距,中间有一条天堑,是人力很难跨越的。
江宁听到黑龙的叹息,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去,这些还不是他这层次能了解的事,如果元婴修士在道祖面前不过是个婴儿的话,那我连做婴儿的资格都还没有。
来到岩壁前,他看到一个石洞,上面有一层禁制,他伸手去摸,禁制并没有阻挡他。
江宁顺利的通过禁制进入石洞中,一条向下的阶梯,昏暗幽长,看不到尽头。
江宁顺着阶梯往下走,一圈又一圈,把他给走木了,只知道下意识的向下迈步,终于一声悦耳的“叮咚”声,打破了这石阶的沉闷,他加快速度,来到一个封闭的石室中。
石室高有一丈多,中间有一根倒锥形的光滑石柱,在不断的往下滴着灵液,一面是一个五六丈的灵液池。
他脱去衣服,下到池中,池子很深,江宁潜到底用了盏茶的时间,下面是一屋亮晶晶的乳白色石头。
他拿起一块捏了一下软软的,很有弹性,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灵髓。
灵髓是灵力的结晶,也是灵力凝结的最高形态,它和一纹灵丹一样,都具有辅助修士冲关的作用。
传说每个灵石矿中有一个颗灵髓,如果取出灵髓,灵石矿就会慢慢消散,只有这么小小的一块灵髓,地久天长就会蕴生出一座灵石矿。
而这下面,却是一层层的灵髓,江宁挖了一阵,都没有见到底。
他收起兴奋之心,把身体沉入灵髓堆中,进入魂海,开始默念起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名字的功法。
随着他的默念声,他身体周围的灵髓快速黯淡下去,没一会儿,他身体的灵髓都消失不见新的灵髓塌落下来,从新把他埋住。
而灵液池表面形成了一个旋涡,转速在渐渐加快,好像有阴阳鱼在游动一样。
黑龙虽然在石洞外,却能一眼看穿石洞,见到里面的景象。
“天眷之子,希望你仙路顺遂,打破此界的牢笼。”
黑龙身体瞬移变大,重新盘在了龙柱之上,不大一会儿如雷的鼾声又起。
石室内的灵液不大一会儿就消失了一大半,而池底的灵髓在不断的消失,江宁就像一个无底洞,身体不断的向下跌落,一层层灵髓被他鲸吞下去。
江宁的魂海也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金色的魂海在不断扩大,灵纹阵和灵纹字闪烁起亮光,像呼吸一样,一明一暗。
所有的灵纹阵和灵纹字都重新融入到一个灵纹阵中组成了一幅幅新的灵纹图,图上浮现出一位老人,在不断变化的身姿。
他时而炼器,时而炼丹,有时在讲道,有时在施法。
他的模样并不清楚。
江宁闭着眼,对外界的变化一无所知。
他的丹田一收一缩,中间处有一团星云在快速旋转着和外界灵液池的速度一样,彼此呼应。
进入丹田的灵气被星云压缩着不断缩小,在临界点时,星云忽然停止了转动,外面的灵液池也停了下来。
“砰”的一声,星云炸裂,一滴灵液油然而生,接着整个丹田的灵气一鼓,内陷回来,源源不断的形成新的灵液。
刚停下的灵液池又开始加速旋转,他身边的灵髓一明之后,又快速黯淡下来。
不知过去多久,江宁终于醒了过来,他看到魂海中没有了灵纹阵,而是一面光洁的水镜,四个剑法组成了一个镜框,背面有阴阳鱼在不断的游动着。
魂树长高了太多,大概有一里,江宁知道魂树的高度就是自己魂力的距离。
他退出魂海,看到周围黑漆漆的,抬头向上望去,自己在一个深深的大坑中,还有灵液一滴滴的滴下来,而坑底已经是石头,没有灵髓。
他算不出自己到底吞了多少灵力,才完成筑基。
值得庆幸的是,他筑基后能飞了,不然出这个深不见的大坑就不知道要多久。
江宁拿出月影剑,试着御器,刚开始站不太稳,他在坑底练习了一阵,才敢往上飞,他可不想做第一次摔死的筑基修士。
他直接飞出石洞,来到龙柱下,对着龙柱一揖,道:“如果有一天,我能实现你的愿望,请告诉我。”
黑龙鼾声一止,又继续响起来。
江宁没有采龙涎草,他现在离元婴还很遥远,他不打算带这些惹祸的东西在身上。
他飞出黑障,路过黑障时,他发现这屋黑障并不是没有作用,这上面有许多碎石,还有许多白骨。
也许和进入石洞的禁制一样,他只是不阻止自己而已。
他猜得没错,他身上有道祖法印,所以才被允许下去,其他东西只要一接近黑障,就会被直接杀死。
他稀里糊涂的得了许多好处,还懵懂无知。
江宁飞到上面,拿出灵钟看了一眼,已经过去半年了,想来外面应该已经平静了下来。
而另一边,商子晴在一个月前已经收到了江宁给他的信,但不是宁音传来的,而是在血炼会三个月后,兽潮退了以后,各宗的长老带着门下的筑基修士进入源河谷来搜寻弟子的尸骨时发现了宁音的尸体,在被送回宗门后,在乾坤袋中发现了这封信,由御兽宗转交给了天道宗,林昕没拆开,压了很久,终于在一个月前给了商子晴。
商子晴坐在与江宁一起搭得小屋前,读着这封短信。
子晴师姐:
此去九死一生,别无牵挂,只是不舍得有你相伴的日子。
每每回忆起来,心间都充满了幸福,唯愿你替我好好活着。
……
信很短,只有简简单单两句话,没有煽情,更没有告白,可信上的每个字都让商子晴心痛不已,她坐在露台上放声大哭,哭得迟昕山的天都阴了下来。
度婷和度情站在半山腰听着这撕心裂肺的哭,相对无言。
初恋最甜,也最苦。
……
江宁特意去了几处有灵药的地方,可都被兽潮给毁了,什么都没有。
每次兽潮,外面的修士和源河谷的灵兽都要消耗一大批。
而这次正好赶上血炼会,进谷参加血炼的弟子无一生还。
千里果结果后只在树上长九天,然后就会落地烂掉。
谁也没有得到千里果,这是一场没有胜利者的盛会,只有血和痛。
江宁来到河边看了一眼自己的倒影,长高了不少,模样也长开了,自己又长大一岁——十七了。
当然如果是熟人还能认出是江宁,不过不相熟的人,已经不太可能认出他了。
江宁把天道宗的法衣、法器和弟子牌丢到了林子里,没有带出来,对他来说那已经是过去,他不会再回到那个地方。
他来到源河谷的传送阵前,有守阵的弟子问:“宗门弟子还是散修?”
“散修。”
“去哪?”
“万仙城。”
“万仙城有南北两座,说清楚一点。”
“南方的多少灵石?”
“南万仙城一百万灵石,北方的五十万灵石。”
“去南方的万仙城。”
江宁现在身上有七百万灵石,所以决定直接传送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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